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醇賢親王奕譞宣宗第七子。文宗即位,封為醇郡王。咸豐九年三月,分府,命仍在內廷行走。穆宗即位,諭免宴見叩拜、奏事書名。迭授都統、御前大臣、領侍神機營。同治三年,加親王銜。四年,兩太后命弘德殿行走,稽察課程。十一年,進封醇親王。十二年,穆宗親政,罷弘德殿行走。

德宗即位,王奏兩太后,言:「臣侍從大行皇帝十有三年,昊天不弔,龍馭上賓。仰瞻遺容,五內崩裂。忽蒙懿旨下降,擇定嗣皇帝,倉猝昏迷,罔知所措。獨犯舊有肝疾,委頓成廢。惟有哀懇矜全,許乞骸骨,為天地容一虛糜爵位之人,為宣宗成皇帝留一庸鈍無才之子。」兩太后下其奏王大臣集議,以王奏誠懇請罷一切職任,但令照料菩陀峪陵工,從之。命王爵世襲,王疏辭,不許。光緒二年,上在毓慶宮入學,命王照料。五年,賜食親王雙俸。

十年,恭親王奕訢軍機大臣,以禮親王世鐸代之,太后命遇有重要事件,與王商辦。時法蘭西越南,方定約罷兵,王議建海軍。十一年九月,設海軍衙門,命王總理,節制沿海水師,以慶郡王奕劻、大學士總督李鴻章、都統善慶、侍郎曾紀澤為佐。定議練海軍自北洋始,責鴻章專司其事。十二年三月,賜王與福晉杏黃轎,王疏辭,不許。鴻章經畫海防,於旅順開船塢,築砲台,為海軍收泊地。北洋有大小戰艦凡五,輔以蚊船、雷艇,复購艦英、德,漸次成軍。五月,太后命王巡閱北洋,善慶從焉,會鴻章自大沽出海至旅順,歷威海煙台,集戰艦合操,遍視礮台、船塢及新設水師學堂,十餘日畢事。王還京,奏獎諸將吏及所聘客將,請太后御書榜懸大沽海神廟。

太后命於明年歸政,王疏言:「皇帝甫逾志學,諸王大臣籥懇訓政,乞體念時艱,俯允所請,俟及二旬,親理庶務。至列聖宮廷規制,遠邁前代。將來大婚後,一切典禮,咸賴訓教。臣愚以為諸事當先請懿旨,再於皇帝前奏聞,俾皇帝專心大政,承聖母之歡顏,免宮闈之劇務。此則非如臣生深宮者不敢知,亦不敢言也。」太后命毋庸議。十三年正月,上親政。四月,太后諭預備皇帝大婚,當力行節儉,命王稽察。十四年九月,王奏:「太平湖賜第為皇帝發祥地。世宗以潛邸升為宮殿,高宗諭子孫有自籓邸紹承大統者,應用其例。」太后從之,别賜第,發帑十萬葺治。十五年正月,大婚禮成,賜金桃皮鞘威服刀,增護治邸第未竟,復發帑六萬。並進封諸子:載灃鎮國公,載洵輔國公,載濤賜頭品頂帶、孔雀翎。

二月,河道總督吳大澂密奏,引高宗御批通鑑輯覽,略謂:「宋英宗崇奉濮王,明世宗崇奉興王,其時議者欲改稱伯叔,實人情所不安,當定本生名號,加以徽稱」;且言:「在臣子出為人後,例得以本身封典貤封本生父母,況貴為天子,天子所生之父母,必有尊崇之典,請飭廷臣議醇親王稱號禮節。」特旨宣示。上即位逾年,王密奏:「臣見歷代繼承大統之君,推崇本生父母者,備載史書。其中有適得至當者焉,宋孝宗不改子偁秀王之封是也。有大亂之道焉,宋英宗之濮議、明世宗之議禮是也。張璁、桂萼之儔,無足論矣。忠如韓琦,乃與司馬光議論牴牾,其故何歟?蓋非常之事出,立論者勢必紛沓擾攘,乃心王室,不無其人;而以此為梯榮之具,迫其主以不得不視為莊論者,正復不少。皇清受天之命,列聖相承,十朝一脈,詎穆宗毅皇帝春秋正盛,遽棄臣民。皇太后以宗廟社稷為重,特命皇帝入承大統,复推恩及臣,以親王世襲罔替。渥叨異數,感懼難名。原不須更生過慮,惟思此時垂簾聽政,簡用賢良,廷議既屬執中,邪說自必潛匿。倘將來親政後,或有草茅新進,趨六年拜相捷徑,以危言故事聳動宸聰,不幸稍一夷猶,則朝廷滋多事矣。仰懇皇太后將臣此摺,留之宮中。俟皇帝親政,宣示廷臣世賞之由及臣寅畏本意,千秋萬載,勿再更張。如有以治平、嘉靖之說進者,務目之為奸邪小人,立加屏斥。果蒙慈命嚴切,皇帝敢不欽遵,不但臣名節得以保全,而關乎君子小人消長之機者,實為至大且要。」太后如王言,留疏宮中。大澂疏入,諭曰:「皇帝入承大統,醇親王奕枻謙卑謹慎,翼翼小心,十餘年來,殫竭心力,恪恭盡職。每優加異數,皆涕泣懇辭,前賜杏黃轎,至今不敢乘坐。其秉心忠赤,嚴畏殊常,非徒深宮知之最深,實天下臣民所共諒。光緒元年正月初八日,王即有豫杜妄論一奏,請俟親政宣示,俾千秋萬載,勿再更張。自古純臣居心,何以過此?當歸政伊始,吳大澂果有此奏,特明白曉諭,並將王原奏發鈔,俾中外咸知賢王心事,從此可以共白。闞名希寵之徒,更何所容其覬覦乎?」

十六年正月,以上二十萬壽,增護軍十五、藍白甲五十,授載濤二等鎮國將軍。十一月,王疾作,上親詣視疾。丁亥,王薨,年五十一。太后臨奠,上詣邸成服。定稱號曰皇帝本生考,稱本生考,遵高宗御批;仍原封,從王志也。諡曰賢,配享太廟。下廷臣議:上持服期年,縞素、輟朝十一日;初祭、大祭,奉移前一日,親詣行禮,禦青長袍褂,摘纓;期年內禦便殿,用素服;葬以王,祭以天子,立廟班諱。十八年,葬京師西山妙高峰。宣統皇帝即位,定稱號曰皇帝本生祖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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